她的脚步虚浮,看起来还是有些腿软。 江昭阳一边扶着她往塔外走,一边叮嘱道:“刚才发生的事,看到的东西,什么都不要说!” “你是怕人破坏?” “怕人破坏是一方面,另外你也看见了……刚才刘队那个样子。” 江昭阳刚说完,便明显地感觉到颜以冬的身体骤然产生了一阵痉·挛,他马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,罩在了她的肩上。 不过他没想到,她却选择了拒绝。 “不用了,江队,我能挺得住!真不用……”她眼里含·着泪花,微笑着朝他摇了摇头。 江昭阳心里瞬间泛起了一丝担忧,他知道坏了——人通常只有在快挺不住的时候,才会一直重复告诉别人自己能挺住;人也只有在真有事的时候,才会一直重复告诉别人自己真没事。 “小冬,你听我的,回去以后直接申请调岗吧,适合你的岗位其实有很多,在哪都照样发光发热。” 颜以冬用手背默默擦了一下眼泪,“江队,我就是不明白——人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怕吗?像你一样,明知道会丧命,还可以拿起手·枪毫不犹豫地追过去,就算十分钟前还跟你谈笑风生的战友在突然间发狂,你也可以毫不犹豫地举起手·枪。人,真的可以像你一样吗?” 江昭阳眉头一皱,眼神奇怪地望着她,她瞬间读懂了他的眼神,他分明想说:难道我不是人吗? “我的意思是——我也能变得像你一样吗?我其实很想变得跟你一样的……” “我明白。”江昭阳突然停了下来,他的双眸间像是跳跃着一团火焰,很亮,很暖,像雪地里的阳光一样。 他说:“曾经有一个前辈告诉过我:谁都能倒下,唯有我们不能倒下,因为我们倒下的时候,就是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刻。” 颜以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随后便被他拢了拢肩膀,快速地朝村委会走去。 路上,她忍不住咬紧了嘴唇问道: “你说……刘队为什么突然变成了那样?” “不清楚。可能是感染了病毒,也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咬了,如果是病毒的话……” 尽管江昭阳的话只说了一半,但颜以冬马上明白他的意思: “如果是病毒的话,我们俩也很可能会变得跟他一样,对吧?” 江昭阳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,“不管怎样,一到村委会你就赶快去洗澡,古墓本来就不干净,我们又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。” 颜以冬抬头看了一眼那张此刻依旧波澜不惊的侧脸。 虽然那张侧脸上布满了血污和泥土,但同时跳跃着清风和阳光。 她没再说话,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。 · 几分钟后,江昭阳终于带着颜以冬跨进了村委会的大门。 此刻的村委会里虽然依旧人来人往,不过会议室的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,所有人的脸上都挂满了一股死气沉沉的绝望。 江昭阳突然松开了颜以冬,朝会议室冲了过去,在他推开房门的瞬间,整个人突然傻在了那里。 巨大的会议桌已经被移到了墙角,暗红色的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白色的裹尸袋。 “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。”他在心里默念道。 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他突然拉住了一位年轻刑警问。 ?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