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胥:“你想的太多了,你死不死对我来说并无意义。” 修:“此罪当诛。我知道我干了什么。” 殷胥:“你已经被贬为庶人。被圈禁在长安城内也罢,出去流荡也罢,你可随意。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威胁。” 修努力扯了扯嘴角:“我知道,是我不想活。人总要有个盼头,我没什么想活着的由头了。” 殷胥看着一旁没有说话的林怜手抖了抖,他开口道:“人早晚都要死,你何必急于一时,不如走出去看看也罢,或许做了庶民,你连洛阳都走不到,就死在了半道,到时候就当是天命了吧。” 修这才微微点头:“也是,我长到这个年纪,还没出过京畿,死在一个不知道的地方,也比还在这座城内好。” 殷胥起身,扫了一眼旁边低着头,似乎眼泪跌进碗中的林怜,没有说什么。 他走到门口时,忽然回头对修道:“我身边有一能人,他是第一剑客聂末的师父,正巧要告老还乡,可能他要去寻如今云游四海的聂末。你若能好得快一些,或许能跟着一路。” 修抬起头来,他有些震惊。 事到如今几年过去,殷胥还记得他曾幼稚的细数天下剑客英豪。修拉着几个根本不感兴趣的兄弟,讲起聂末掷剑入云,以鞘接剑的故事。那时候泽还在温柔的强装出感兴趣的样子,他还拉着殷胥的衣袖逼他放下书来听,而一旁的兆还对此没少挖苦讽刺。 修当时说,死前若能见这如今无影无踪的第一剑客一面,也就无悔了,还因此被泽一顿臭骂。 殷胥却记得此事。 殷胥也没多说什么,他微微点头,似乎还要有许多事情要忙,转身便离开了。 修在床上坐了许久,道:“阿娘,太医说我多久能下地?” 林怜抬起脸来,两手连忙将面上泪痕抹去,激动道:“说再歇四五日便可下地了。” 修点了点头,在旁边奴婢的搀扶下,又躺了下去,半晌道:“我想见见。不知道那些剑客英豪,都是怎么样的活法呢。” ** 兆的叛军攻打到曹州宋州的消息已经传入长安,而终于在殷胥的强压下,关于调兵的诏令得以通行,这算是殷胥手中第一个颁布下去立刻实行的诏令,来参加登基大典的几位河南、山东的地方高官与朔方主将、兵部尚书侍郎都参与了关于这次行兵的讨论。 崔季明也难免要几次出席这两三日的讨论。 但这几日的讨论并不是真实的出兵结果,考虑到无处不在的行归于周,这次具体的商议的更像是个幌子,实际的出兵计划已经有了个雏形,贺拔公作为主帅还在和殷胥私下商议中。 崔季明真是懒得跟这些人虚与委蛇,恨不得早早出兵,每次去都要当个乖巧的看着地图发呆的摆设。 当然对于这逢场作戏,殷胥也感觉到了无聊,他总期望崔季明能在十几个大臣共同商议的时候,递给他一个眼神,做个小表情也罢。 准确来说,就是跟偷情似的,巴不得有点小暗示能刺激他一下。 然而崔季明她有一年多没进军营,临着出征被贺拔公拉着去训练。她也要承认人一懒,想警戒起来就有点难,以她最近的状态进军营根本就是耽误事,因此几日的训练也逼得她累的爬不起来。 她一发呆就是望着桌沿一两个时辰,根本未能感觉到殷胥在冷静的议事时,偶尔投来的……火辣眼神。 殷胥盯了她几回,她都没有半点反应,他顿时有种被骗了甩了的愤怒。 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呢! 前两天登基的时候还做鬼脸的人明明就是她! 说是不生气,果然还是生气了! 崔季明忙,她想着殷胥怕也是差不多同样的忙,谁能料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