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一地的小麦,妇人正要收起来,谢蓁便坐在一边看着。山间气候清爽,到了傍晚还能看到晚霞,比在京城里还要惬意。 她跟妇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,居然还聊得有模有样。 她跟谁都能说得上话,妇人说山上很多猎物,他们以打猎为生,她就问有什么猎物,抓到以后该怎么处理,妇人都一一告诉她。 她托腮听得认真,偶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乌溜溜的大眼睛恢复精神,笑起来明亮夺目。 高洵站在窗户底下,静静地看着她们。 他从未想过会跟谢蓁有这样相处的一天,虽是劫后余生,但却宁静致远。 这样的时光能多过一刻,都是他赚的。 西边的太阳只剩下最后一点余晖,眼看着天就要落山了,妇人收好小麦,准备去灶房做晚饭。刚站起来,便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。 声势浩大,一听便有不少人。 妇人脸色煞白,向谢蓁看去。 谢蓁也有点愣,大皇子的人不是走了?难不成追出去以后发现受骗了,又回来了? 对方来得又急又快,他们尚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农户的门便被人砰地推开。 全是兵马。 谢蓁目露不安,直到有一个人从马上下来,定定地站在农户门口,身姿笔直,有如青松翠柏。他身上穿的还是走时谢蓁亲手替他穿的明光铠,经过一年的打磨,仍旧明光熠熠。穿在他身上,衬得他坚毅挺拔,英朗不凡。 他一眼就看到谢蓁,大步朝她走来。 ☆、亲昵 妇人收麦子的簸箕哐当掉在地上,麦子掉落一地,扑簌簌洒在脚边。 山间妇人哪里见过这等阵势,立即被外面包围了整个院子的兵马吓坏了,话都说不出来,“你,你们这是……” 严裕没听到她的话,停在谢蓁跟前。 谢蓁愣愣的,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,杏眼圆睁,粉唇微张,结结巴巴地问:“小,小玉哥哥?” 严裕一把将她抱进怀里,把她的脑袋紧紧按到胸口,嗓音沙哑:“是我。” 他的双臂变得比以前更有力,胸膛更结实,浑身都透着英武伟岸的男子气概。谢蓁被他勒得腰疼,抬头想看看他的脸,但是却发现他好像又长高了,她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,还有凸起的喉结。 严裕顾不得手下和外人在场,克制不住对她的思念,埋首在她头发里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香味。 她的味道一点没变,还是淡淡的荷花香,既清香又雅致。 在边关多少个夜晚,他似乎总能闻到这个香味,可是一睁眼却又什么都没有。那个时候他真是思念极了她,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,每一天都是煎熬。如今他总算回来,真真切切地把她抱在怀里,闻着她身上的香味,她还是他的小羊羔。 他微微抬头,看到窗下站着的高洵,眼神微微一黯。 高洵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本想带着谢蓁逃跑,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。 高洵僵立在原地,手足无措,颇有一些尴尬。“阿裕……” 他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怎么回事,高洵出现在这里,无疑是救了谢蓁。他垂眸不冷不热地说:“多谢。” 高洵面上闪过惊讶,很快故作轻松地笑了笑,“你和我之前哪里还需要言谢?” 说着神色如常地从他身边走过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阿蓁昨晚掉进水里着了凉,发了一夜的烧,你好好照顾她。” 严裕点头,把谢蓁抱得更紧一些。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