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什么遗产了。 我也劝过她,她会狡辩:“哎呀,眉眉呀,攒钱干嘛?万一我明天就死呢,攒的钱不就便宜别人了?” 还真被她说中了,开开心心地去新马泰旅游,人却没能回来,很突然。 死之前,她估计在庆幸,幸亏钱都花光了。 她住在刘叔的房里,背着李叔送的包,开着陈叔的车,而我的学费、衣服、电子产品也有各位叔叔献殷勤。 但我一个都不敢要,因为我爸知道了肯定很生气,气得骂我不是他女儿,辛辛苦苦拉扯我长大,却不向着他。 我也试图让妈妈也离那些叔叔远一些,不要他们的礼物。 “妈,昨天你还在吐槽刘叔的那句‘我养你’啊,说男人的养就是添双筷子饿不死,他今天发誓要养你,明天就嫌你靠他养了,所以女人必须有工作。怎么你今天就辞职了?” 我妈坐在沙发里给脚指头涂指甲油,洋红色的,很衬她白皙的皮肤。 她头也不抬:“多让几个男人养不就得了。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,这叫分摊风险。每个男人出点力,生活就能蒸蒸日上,这叫众人拾柴火焰高。” 这……说得好有道理…… 她是因为爸爸一个人挣得钱不够她花,所以才离婚的吗? 刘叔一个人给的零花钱就够多了呀,她为什么要那么多男朋友。 她也不总交有钱的男朋友,张叔是个艺术家,他比我爸还穷。 我不懂。 我的父亲他是个人民教师,教高中语文的,表面上是个斯文温和的,骨子里有些孤傲。 别的老师暑假都补课赚外快,他会躲在屋子里都写一些酸诗,然后投稿,偶尔会发表,大部分石沉大海。 所以我和我爸的日子过得很清贫,住矮小的家属楼,窄小的家里堆满了书,最大的娱乐就是坐超市门口的摇摇马。 但后来我才知道,我妈每个月都给我爸汇钱,是抚养费的10倍,但他一分都没有花,全攒起来了,后来成了我的嫁妆。 我知道他的心思,他心气高,他不确定这些钱有多少是那些叔叔给的,他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让其他男人养。 老师总是这样的,较真,高自尊,好面子,嘴巴厉害,心肠软。 我能轻松拿捏亲爱的徐老师,也是多亏和我爸长期相处得到的丰富经验,感谢他。 这样的父亲怎么就爱上了我的母亲呢? 我的母亲并不算十成十的美人,她是小内双,脸是偏胖的鹅蛋脸,每个五官都生得普通,也就皮肤白皙,个子高挑,身材匀称。 但我的父亲生得很俊,放在当今这个年代,是可以上电视的那种英俊,再配上读书人的文艺范,气质是一顶一的。 我父亲40岁的时候,还有女学生表白呢,吓得他从此天天袜子配凉鞋,钥匙挂裤腰,喝水吐茶叶,课堂上骂人都变脏了。 我问她:“妈,你当年为什么和爸爸在一起呀?” 她当时正在用和田玉石滚脸,细细地抚平长出来的细纹,盘算后面打什么美容针。 “因为他长得好看呀。我当时可是打败了一个连那么多的追求者,才追到的他。” “就因为长得好看?你就不看看他的人品、工作、家境吗?” “才约会3次就有你啦,哪里来得及看啊。” 妈呀,你能不能不要把闪婚、未婚先孕这种事情说得那么轻巧啊…… “人品、家境、工作都能伪装,就颜值伪装不了,再说了孩子多半长得像爹,所以挑个好看的爹很重要!” 然后她就捧着我的小脸揉啊揉:“我的好女儿,你就生得比我漂亮多了,我很会生~你也很会长哦~” 我也拿相同的问题问过我父亲。 “爸,你当年为什么和妈妈在一起?” 他从厚厚的书籍里抬起头,推了推眼镜,思绪飘远到时间的深处,悠然道。 “第一次见你妈是在市里的教师进修班。一头大波浪如海藻般浓密,用红皮筋高高扎起,走路时马尾在腰间一甩一甩,亮闪闪地反射着太阳的温暖。耳朵上挂着一个硕大的亮黄M.dGLhTOYOta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