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到一月,就将几个厨师全气走了。小人无奈,只好临时请人支应。他们初来乍到,味道自是做得差些,还请龙公子担待!” 庞涓半是揶揄道:“怪道生意冷清,原来是换主人了!本公子问你,新主人是何人?” “吴公子!” “哪个吴公子?” “就是司农大人的二公子。老主人前往元亨楼赌钱,最后就将客栈押上了!” 庞涓震惊:“那老主人呢?” “唉,鬼知道哪儿去了。自那日之后,他就再也没有回来!” “元亨楼?”庞涓故作不知,“是个什么楼呀,本公子不曾听人说起过!” “龙公子是三年前来的,自是不知。元亨楼是几个月前才兴起的,里面那个排场,列国里独此一处,不是富人贵人,甭想进去!” “哦!” 小二压低声:“小人听说,楼里还有一个吸钱鬼,莫说三金五金,纵是十金百金,一进门去,就连影儿也没了!” “嗬,你净唬人,”庞涓拧起鼻子,“本公子只听说天底下有吸血鬼,不曾听说有吸钱鬼。” 小二来劲了,急切解释道:“当然有吸钱鬼了!譬如说老主人吧,小人晓得他从未赌过钱,可那日打元亨楼门前过,竟然是两眼发直,不知不觉就进去了。小人亲眼看着老主人进去,拉都拉不住呀,观他那眼神,血红血红的,只有活见鬼的人才有!” 庞涓手扶下巴,若有所思:“要是这么说,元亨楼里这个鬼,倒是害人不浅哪!” “嘘!”小二声音越发低了,几乎是哑着嗓子,“龙公子呀,比起有些人来,老主人还不是最惨的!” “你且说说,谁家最惨?” “晓得白家公子不?满城里都说,白公子就是被楼里的吸钱鬼迷住了,天天都要提着钱袋朝元亨楼里钻。前后不过几个月,白相国府中的大金库让他输了个干干净净,眼下说是连白家大院也变卖了!” 庞涓心头一震,看孙宾一眼:“如此说来,白公子是让小鬼迷了!小二,你这菜没法吃,倒掉吧,饭钱照算就是!” 小二应过,动作麻利地收起几盘菜肴。 待小二走后,庞涓压低声道:“孙兄,你这就去看下我家,就扮作来做衣服的,不可多停!” 孙宾快步出门。 安邑西街行人稀少,孙宾扮作无事状,晃晃悠悠地走过来,这家停停,那家站站,最后才走进庞记邻居家的豆芽店。 孙宾在里面小转一圈,走出店门,又转到庞记缝人的铺门前面。 门半开着。 孙宾上前,敲几下,大声叫道:“有人吗?” 没有应声。 孙宾又敲几下,仍旧无人应声,遂推开门,走进去。 铺内满目凄凉,一片狼藉,霉味弥漫,墙角、梁柱挂满了蛛网。 裁剪台上,庞衡蓬头垢面,目光痴呆,旁边放着一把剪刀,面前是一大堆布条。 孙宾心里一揪,走过去,在他跟前顿步,凝视他。 庞衡视而不见,头也不抬,似乎孙宾不存在,两只巧手忙个不停,拿剪刀将布剪成布条,再拿针线将布条一针一针地缝合起来。 孙宾看得难受,叫道:“庞师傅?” 庞衡却似没有听见,仍在不停地剪呀,缝呀,口中还嘀嘀咕咕地呢喃什么。孙宾细听良久,总算听明白,庞衡反复呢喃的只是一个字:“涓!” 孙宾心里一酸,回想自家遭遇,泪水夺眶而出。 想到庞涓的交代,孙宾稳下心神,缓缓走出庞记铺门,一脸沉重地沿街向北走去。 庞记对面的杂货店中,两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孙宾。 是丁三与他的下属。 丁三朝下属努下嘴,吩咐道:“你守这儿,我去去就来!” 丁三走出店门,远远跟在孙宾后面。 见孙宾折入天顺客栈,丁三迟疑一下,紧跟过去。 孙宾不见了。 小二迎上,看清是丁三,吃一惊道:“丁爷?” 丁三招手:“你出来一下!” 小二急急出去。 丁三引他走到一个偏静处,问道:“方才进去的那人是谁?” 小二哈腰应道:“回丁爷的话,是个贵客的下人!” “贵客?什么贵客?何时进来的?打哪儿来?” “回丁爷的话,是昨儿打宋国来的,叫龙公子,几年前曾住过小店,是小店的熟客。” 丁三松了一口气,目光征询:“哦?此人何等模样?” 小二比画道:“个子有这么高,人颇壮实,对了,长一脸络腮胡!” “络腮胡?”丁三纳闷了,自语,“奇怪,既然不是,为何要去庞记?” “回丁爷的话,龙公子曾经问过小人,说是出门走得急,衣服带少了,想再做几件,要小人荐他一家铺子。也是小人口贱,对他提及西街的庞师傅。许是龙公子听进去了,差下人前去探看!” “呵呵呵,是这样啊。回去吧,这事儿到此为止,不许乱讲!” “丁爷放心,小人晓得长短!” “记住,盯住他们。要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儿,即刻报我!” “晓得。” “晓得我在哪儿吗?m.DglHtoyOTa.COm